“我走的時候沒有和楊某某說”
凌晨4時21分左右，楊某某出現(xiàn)在金源時代購物中心的金鼎軒大廳的監(jiān)控視頻里。跟她一起步入大廳，在一個擁有環(huán)形座椅的桌邊坐下的是5名被告人以及張偉、李某某的朋友李某。楊某某坐定后隨即趴在桌上。9分鐘后，她起身離開，走出金鼎軒。據(jù)其對警方稱是去旁邊的肯德基上廁所。
4點46分，在與鄰座客人發(fā)生一場持續(xù)3分鐘的口角與肢體沖突后，李某某率先離開金鼎軒，其他4名被告與酒吧經(jīng)理張偉跟在其后離去，楊某某亦起身背起小包、在這行人中最后一個離開金鼎軒。她腳上約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在視頻中格外醒目。
在9月7日李家律師在北京召開的該案專家論證會上，一位專家對于楊某某彼時的步態(tài)提出質(zhì)疑，“穿這么高的高跟鞋，但楊某某的所有步態(tài)，都是非常穩(wěn)定，這只能說她只是醉到可能有點不舒服，但是肯定到不了不能辨認這個程度”，“在夜宵飯館等待進餐時，楊的醉酒狀態(tài)就不翼而飛了。”
這群在金鼎軒未能吃上夜宵的年輕人分別駕駛?cè)v車回到李某某所居住的人濟山莊的地下車庫。張偉也在此地乘坐李某的黑色皇冠離去。
因無視頻資料為證，地下車庫所發(fā)生的情節(jié)，成為后來原被告方爭論的焦點。5名被告人的供述與受害人的陳述、證人證言在此處矛盾重重。
2月19日晚張偉在報警時以證人身份向警方稱，在地下車庫，“下車后我看到楊某某蹲在地上抱著頭，我感覺她像是酒勁上來了，這時候李某過來跟我說他要回家了，問我跟不跟他一起走，我就說要送楊某某回家，李某某就過來說待會他會負責把楊某某送回去，我當時也很困就沒多想，跟著李某的車就走了”。
張偉還對警方稱，“李某某跟我說由他送楊某某回去的時候，楊某某離我們有八九米，應(yīng)該是聽不見我們說話，我走的時候也沒有和楊某某說?！?/p>
但張偉在后來公開發(fā)布的自述中卻說，楊某某對他的離去是知情的，“我給楊女士打了招呼說我要走了，并且我給李某某也打了招呼，讓他送楊女士回去，李某某也答應(yīng)我說會送楊女士回去。”
據(jù)李某某的律師陳樞對本報記者稱，人濟山莊地下車庫的保安證實，張偉在離開車庫前，曾與楊某某站著談話，“可以看出，楊某某并非對酒吧領(lǐng)班張偉的離去不知情?！?/p>
那個晚上的聚會并未戛然而止，李某某將他的奔馳停在了車庫，與王某、張某某以及受害人楊某某坐上了大魏駕駛的Q7的后座，小魏也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，Q7在夜色中離開車庫。
從“沒有打她”到“抽了她好幾個嘴巴”
李某某被控在從地下車庫出發(fā)輾轉(zhuǎn)到湖北大廈的車上毆打了楊某某。楊某某在對警方報案時供述，她在發(fā)現(xiàn)酒吧領(lǐng)班張偉離開后，“就不停央求他們放了我，他們不同意。于是我就用腳踢了司機，之后和我一起坐在后排的三個人就用拳頭打我。”
李某某在對警方的首次訊問中則說，“那名女子（楊某某）在車上一直嚷嚷要找張偉，還一個勁地用腳亂踢，我們怕她影響魏某某（即大魏）開車，我和張某某、王某三人就上前制止她，不讓她亂蹬”，“我們沒有打她，只是用手捂著她的嘴，還按著她不讓她瞎折騰?！?/p>
而在2月22日凌晨2點半至5點40分左右的一份警方訊問筆錄中，李某某改口稱，“我和張某某、王某先是摁著她，但是她還是喊，后我們?nèi)齻€人就抽了她好幾個嘴巴，不讓她喊，后來她就不太喊了?！?/p>
一位參與庭審的被告律師稱，楊某某用腳踢了正在開車的大魏，“踢得大魏的眼鏡都掉了”，公訴人在開庭時描述這一情節(jié)為，“楊某某當時能踢多高就踢多高，這反映出，楊某某在車上有激烈的反抗行為”。
5時58分，視頻顯示，張某某與大魏一前一后出現(xiàn)在湖北大廈酒店的大堂中。5時59分，李某某、王某與楊某某一起出現(xiàn)在湖北大廈酒店大堂視頻中。楊某某走在李某某與王某中間，三人一起穿過湖北大廈旋轉(zhuǎn)門走進大堂，他們身后跟著小魏。這段持續(xù)幾十秒的視頻中，楊某某有一個右手擱在李某某左胳膊肘里的動作，隨后他們進入電梯。
關(guān)于電梯里的情節(jié)，幾名被告人的供述和受害人的陳述顯得更為混亂。
楊某某對警方的陳述為：“（到了湖北大廈）之后我就跟著他們下車了，我本來想在酒店大廳呼救，但是大廳里沒有人，這樣我就被他們拉到酒店的電梯附近了，我當時感覺有人拉我頭發(fā)了，但我不確定是誰。到電梯里之后我就又沒有什么印象了，之后我就被帶進一個房間，具體怎么進的房間我也記不清了。”楊某某在對警方的另一次詢問中也稱，對于在電梯里有沒有被人打，“我記不清了。”
而李某某在2月22日凌晨回答警方的訊問時稱，“到了電梯上她還是折騰喊要走，我們就又抽了她幾個嘴巴讓她別吵吵?！痹?月7日對警方的供述中，李某某描述稱，“到了電梯上她莫名其妙地罵我，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罵我，我就抽了她幾個嘴巴，她就不罵了”。
但是，在本報記者事后觀看的電梯監(jiān)控視頻中，并未看到李某某所描述的這些情景。視頻顯示的是，在電梯里，楊某某用手抓著李某某的手，并將其擱在李某某的腹部處，乘坐電梯期間，李某某的右手曾有一次緩慢地揚起，再緩慢地落在楊某某身上。
李某某這個動作是否應(yīng)該認定為打人，迄今在被告人的辯護律師間也有分歧。
相關(guān)新聞
更多>>
